时间: 2024-11-17 22:34:30 | 作者: 破碎生产线(站)
生产队打谷场的边缘,有两块圆柱体的大石头静静地躺着,直径约六十厘米,高二十厘米左右。石头上规则地刻着道道深沟,其间一块石头中心还有两个手腕粗的圆眼。陪我一起闲逛的几个后辈看到这两块石头,很是怀疑。问我是啥东西,干什么用?我告知他们,这是石磨,曩昔人们用它加工稻米和磨面粉。听了我的话,几个后辈如同懂了,但从他们的目光里仍能够发现如同又不甚明晰!
也难怪现在的孩子不知道石磨是啥东西,即便我这个年近七旬之人,关于石磨的回想也已尘封多年了。若不是今日在这里看到它,许多年来就一直没想到过它。翻开回想之门后才发现,关于石磨的回想竟是那么悠远。仍是我刚明理时,曾跟着母亲到磨坊里磨过糯米粉。那时一个村子里就一两个磨坊,磨坊里安放着一盘磨。石磨分上下两扇,上扇有磨眼和磨橛,下扇有磨脐。两扇磨凿出沟道的面合在一起,安在一个大磨盘上,便是一盘磨了。把粮食放在石磨上,从磨眼向下漏,推动上扇磨,粮食就会被破坏,再将破坏的粮食用箩筛筛出来便是面粉了。
使石磨滚动起来能够有两种办法,一种是人推磨杆,另一种是用牛拉磨杆。小时分表哥国权的祖母从前出过一个谜语让咱们猜:“石头层层不见山,短短旅程走不完,雷声隆隆不见雨,大雪纷飞不觉寒”。其实谜底便是石磨,可那时自己年幼无知,费尽心机也没能猜出答案,仍是国权的祖母将谜底说破,刚才得知关于石磨还有这么一个美丽的谜语。
那个时分,石磨是人们日常日子中不可或缺的物件。因为人总要吃饭的,要吃饭就离不开磨坊,所以磨坊是村子里最热烈的当地。一个村子里一二百户人家就一两盘磨,一天到晚没有闲暇的时分,不管你何时到磨坊去,都有人在那里推磨,在那里筛箩。谁家没面吃了,就得提前到磨坊去排队,否则就没有轮到自己的时分。有的人家等不及了只好到邻村或更远的当地去磨面。
磨坊里传出的隆隆磨声和阵阵筛箩声长年累月,经年累月。这声响是那么单调、干涩、单调。可是,这声响在乡村的交响乐中却是最调和的音符,不知安慰了多少代人。在这磨声里,你帮我磨面,我帮你筛箩。你来我往,互帮互助,酿出了浓浓的乡情和淳朴的友谊。不时交织着欢声和笑语。欢声笑语里有农家人的悲欢离合,张家长李家短,也有人们对美好未来的敬重和神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磨坊里的磨声和筛箩声,不知连续了多少年,也不知阅历了多少风雨。有一天,在这声响里总算传出了一个让人振作的音讯,说是在不远的姚桥镇上已经有了不用人推的电磨。几根电线从杆子上拉下来,一合闸,磨就自已隆隆地滚动起来,小麦眨眼间就变成了面粉,也不用人筛箩了。传出这一条音讯的时分,也记不清是何年何月了,也许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吧。这音讯着实让人振作,也着实给人带来了期望,更着实叫人等待。但那时咱们村里依然是磨声隆隆,筛箩声阵阵。也不知是从何时起?磨声和筛箩声开端逐渐稀少下来,到磨坊里推磨的人少了,说是邻村已经有了电磨,人们大多都去邻村轧面了。来磨坊推石磨的人少了,可是磨声和筛箩声偶然还会响起。
年轮转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的某一天,咱们村子里也办起了粮食加工厂。那响彻云霄的隆隆机器声将石磨声和筛箩声淹没得无影无踪。磨坊里再也没往昔的繁忙和喧哗,总算安静了下来。偶然也会有磨声响起,那只是过年时家家户户都要磨一些糯米粉包团子后来磨坊便成了孩子们捉迷藏的场所,成了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宝地。再后来,磨盘倾倒,磨坊崩塌。不知从何时起,也不知是什么人将磨坊拆掉了。最终连石磨也不见了踪迹,也可能是有心人将之藏了起来,总归磨坊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退出了历史舞台。
现在,人们已从深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想要吃面,去粮食加工厂轧面的已很少,而到面粉厂换面或许直接去商场买面成为社会的干流。磨坊对年轻人来说是生疏字眼,而对上了年岁的人来讲,已成为悠远的回想。